为何受影响最大的是新兴市场?徐阳认为,大部分新兴市场国家内部经济和债务结构存在严重隐患,比如经济增长严重依赖商品的贸易,短期外债较多,外汇储备不足等。以史为鉴,在97年东南亚金融危机期间,政治因素也产生了一部分影响,
一、拉丁美洲整体陷入困境
巴西有陷入更深层次危机的可能
巴西是拉丁美洲最大的经济体。IMF在1月19日的《世界经济展望》中,预计2015年巴西的实际GDP增速为-3.5%,巴西央行对该数据的预估为-3.6%,瑞信和惠誉的预估为-3.7%,这将是自1990年以来巴西经济衰退最严重的一年。
巴西的经济属于自由市场经济,其经济增长比较依赖大宗商品贸易。2015年,由于以原油为代表的大宗商品整体大幅下挫,使得巴西经济陷入了严重衰退。
巴西资本外流将加剧
一方面,巴西和美国的实际GDP增速之差进一步拉大,这将加速资本从巴西到美国的回流。数据显示,美国和巴西的实际GDP增速差值自2013年期开始扩大,根据路透预期2015年该数值可能进一步扩大至6个百分点,创下近22年来最大。在大宗商品进一步走低的预期下,巴西的经济增长可能在2016年仍将继续低迷,而资本外流或将继续。
另一方面,巴西和美国的剔除通胀后的实际利率之差进一步缩小。在2014年5月巴西和美国的真实利差达到高点后开始逐渐减小,由当时的高点6.73%下降至2015年12月的4.03%,大幅下降270个基点。美联储在2015年12月开启加息后,美国的实际利率呈上行态势,但巴西经济仍深陷滞涨,后期步入衰退概率较大,这使得巴西的真实利率可能逐渐下行。而这势必加大利差缩小的态势,从而加剧巴西的资本外流状况。
巴西内部经济结构亦存在隐患
首先,巴西的经常账户赤字对GDP的占比近年持续上升。数据显示,巴西自2010年开始,经常账户逆差占GDP比重开始不断上升,自2010年1月的-1.5%,上升至2015年11月的-3.7%,期间最高达到-4.5%。以往巴西的经常账户逆差往往能够通过资本项目流入进行对冲,以达到国际收支平衡,但随着欧美货币政策的分化,巴西外商投资可能逐步减弱,这将对巴西的外汇储备形成考验。
其次,政府预算赤字持续扩大。数据显示,2015年11月,巴西的基本预算赤字扩大至195.67亿雷亚尔,相比上月扩大80.30亿雷亚尔。而且从图中我们可以看到,自2014年以来,巴西的基本预算赤字开始愈加明显,基本预算余额占GDP的比重持续上升,这无疑增加了巴西的财政压力。
第三,巴西的外债余额不断上升。数据显示,巴西的外债余额持续刷新历史新高,占比GDP数据自2012年开始持续上升,截至2014年底外债占比GDP为23.74%。从债务结构看,短期外债占所有外债的比重虽然不大,但是呈现上升态势,从2012年的7.40%上升至2014年的10.45%。外债占GDP的比重不断上升,尤其是短期外债占比上升,对巴西的偿债能力提出更高要求。
第四,外汇储备绝对数量充足,占GDP比重上升。数据显示,巴西外汇储备自2010年以来持续增长,最新公布的截至2015年11月底,包含黄金的外汇储备为3635.70亿美元,占比GDP为15.12%。
政治动荡可能令巴西经济进一步恶化
2015年12月16日,惠誉成为继标普之后第二家将巴西的主权信用评级调降至垃圾级的主权评级机构,这意味着巴西的举债成本或将进一步上升。在刚刚过去的2015年,巴西不但经济衰退创下近26年之最,国内的政治危机也不断发酵。就在惠誉调降巴西信用评级后不久,巴西财长莱维因无法达成稳定的公共财政目标,在绝望中辞职,而他在此位置尚不足一年。如果说财长是小角色,那么巴西总统罗塞夫将于2016年2月面临的弹劾裁决,则或将令巴西政局陷入进一步的混乱之中。本年初,罗塞夫虽然成功连任,但就在其就任后的75天,巴西的示威者就已开始在巴西各大城市发起示威游行,诉求该政府迅速倒台。在2015年2月,巴西联邦警局在里约市逮捕了巴西石油公司前经理,就此开启了巴西国家石油公司的年度反腐大戏。随后,巴西的国会选举中,民主运动党成员Eduardo Cunha当选众议员主席,他上任后,不断筹划阻碍紧缩法案和推动开支法案反对罗塞夫。Cunha和总统罗塞夫的政治斗争更是在2015年内不断升级激化,对巴西国内的经济改革产生巨大阻力。2015年10月,巴西全国银行业就曾集体罢工,令巴西整个金融系统瘫痪。巴西政治斗争的深化升级,也增加了巴西陷入更深层次经济危机的可能。
综合来看,巴西的经常项目赤字、财政赤字、外债形势以及政治环境都在恶化,尚且充足的外汇储备或仍可为巴西赢得部分时间。但如果欧美货币政策分化加剧继续推升美元,油价等大宗商品价格可能进一步下挫,这会使得巴西赤字和外债负担加重,从而引发巴西国家的“完美风暴”。
阿根廷滞涨之后或步入衰退
阿根廷是拉丁美洲第三大经济体,据世界银行统计的数据,2014年阿根廷GDP为5376.6亿美元,人均GDP达到1.25万美元,人均GDP接近发达国家水平,是综合国力较强的发展中国家,也是G20成员之一。据IMF在《世界经济展望》中的预计,2016年阿根廷GDP将下降1%;世界银行预计将增长0.7%;阿根廷财长则预计将增长0.5%-1%。近年来,阿根廷国内经济情况确实令人堪忧,2014年实际GDP增长仅0.45%,2015年GDP增速大约为1.7%,远低于其在2005-2011年7%的平均增速。
与巴西不同,阿根廷政府近年惯用超发货币增加财政投入振兴经济,又加强政府管制调控市场价格,使得国内资源、价格配置大幅扭曲。其经济增长大幅依赖初级农产品与加工农产品的出口,在近几年整体大宗商品熊市的阴霾下,经济增速大幅下滑,经济体面临的问题较多。
“恶性通胀”、“资产泡沫”、“大宗熊市”加剧阿根廷资本外流
首先,恶性通胀使阿根廷的实际利率长期为负,连民众都不愿意持有本国货币。“通货膨胀”这个词在阿根廷民众眼里早已见怪不怪,阿根廷政府近十年来几乎都陷入了“选举经济”的怪圈。在选举年,政府大量印钞增加财政投入,大幅超出经济增长实际情况,成功当选或连任后,再放开产品价格,使产品价格大幅上扬引起通货膨胀,其2015年12月CPI指数竟高达129.8。
其次,阿根廷的资产泡沫在这几年也快速积累,阿根廷Merval Index从2012年的2500点攀升到去年最高13000点。最后,阿根廷最近几年GDP增速的每况愈下,更使大量国际资本加速流回美国。阿根廷是世界粮食和肉类的重要生产和出口国,有“世界粮仓和肉库”之称,2014年总出口额为623亿美元,初级农产以大豆、小麦和玉米为主。受大宗商品熊市影响,标普高盛农业全收益指数(SPGSAGTR)从2012年最高891.25点跌到去年最低的442.95点。而阿根廷实际GDP增速也从2012年开始直线下降,由先前的9%左右下降到仅1%,农产品出口大国的阿根廷在大宗商品熊市的阴霾下经济增速持续低迷,这种状态在2016年恐怕仍难大幅改观,资本外流或将继续。美联储在2015年12月开启加息后,美国的实际利率呈上行态势,而阿根廷经济却深陷滞涨,令阿根廷资本外流状况更加糟糕。
阿根廷内部经济结构亦存在隐患
一方面,阿根廷的经常账户赤字对GDP的占比近年持续上升。数据显示,阿根廷自2011年起经常账户占GDP比重由顺差转为逆差,并不断恶化,从2011年1月的-0.28%,上升至2015年6月的-1.34%,创下近年来新低。阿根廷近年政府对市场的不当管制也加剧了贸易逆差的进一步恶化,政府对农业采取出口保护的高关税与配额措施,这种管制本意为控制国内高得离谱的消费品物价,最终却对阿根廷农产品的出口造成很大伤害。政府的这种不当干预行为使国内农业出口形势与经常账户赤字往极不乐观的方向发展。另一方面,阿根廷外汇收入很大程度上来源于农产品的出口,常年的贸易赤字使国内外汇储备处于警戒线之下。数据显示,在阿根廷放开外汇管制之前,其持有的外汇储备仅250多亿美元,创下10年来新低,外汇储备GDP占比不足6%,而这些外汇储备还肩负着60多亿美元外债的偿还以及能源进口。迫于外储告急压力,阿根廷政府在美联储宣布加息后的第二天即取消已延续4年的外汇管制措施,允许汇率自由浮动,阿根廷货币比索应声暴跌。
阿根廷将面对国内经济问题与美元强势所带来的双重压力
近年阿根廷政府大量印钞已导致非常严重的恶性通胀,但阿政府还希望通过一系列政府管制来改善恶性通胀,价格管制、禁止购买外汇这种干扰市场运行的行为非但不能减缓国内危机,反而长期导致资源、价格错乱配置。国内恶性通胀肆虐、政府管制失灵,而经常项目赤字、财政赤字和外债形势也都在恶化,阿根廷经济体在美联储加息周期中所暴露的风险已大幅升高。
新上任的马克里总统是“新自由主义”信奉者,或许他能给阿根廷的经济带来些许希望。但面对现在国内外如此复杂的经济形式,未来的改革之路仍面临不小压力。欧美货币政策分化引发的美元继续升值将施压阿根廷比索,从而加大资本外流压力,这将使得阿根廷陷入深度衰退的概率大增。
委内瑞拉面临债务危机
委内瑞拉的经济收入主要是依靠石油,石油贡献了委内瑞拉25%的GDP,96%的出口收入到来自于石油。在2013年和2014年,当石油价格上升至每桶100美元时,委内瑞拉的经济收入是可观的,不过在去年油价跌35%,前年油价跌50%,今年油价继续下挫的情况下,委内瑞拉的经济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委内瑞拉2014年的GDP为5099.64亿美元,同比下降4.5%,IMF预计,2015年委内瑞拉GDP增长可能下降10%,全球增长排名倒数第一。并且1月15日,委内瑞拉央行发布数据显示,去年三季度,该国经济增速下降4.5%,第三季度经济萎缩7.1%,这是委内瑞拉自2014年初以来已经连续七个季度出现经济萎缩。严重依赖石油出口的委内瑞拉近两年经济岌岌可危,本月中旬更是宣布进入经济紧急状态。
委内瑞拉内部经济深陷泥潭
委内瑞拉的通胀率居高不下,并且通胀率这几年一直呈现一种上升的趋势,据委内瑞拉央行数据显示,截止2015年9月份,委内瑞拉的通货膨胀率飙升了141%。IMF新近预计,通胀已经高居全球第一的委内瑞拉将“再接再厉”,今年通胀率将升至720%,是委内瑞拉官方最新公布去年通胀率的5倍多。
委内瑞拉还债隐忧显现
委内瑞拉的外汇储备少于外债余额,出现债务的危机的可能性大幅上升,委内瑞拉官方数据显示,目前外汇储备仅剩156亿美元,可是该国今年需要偿付的国际债务高达160亿美元,在10月和11月的债务支出最大,约占总债务支出的近一半。委内瑞拉的外汇储备在最近几年一直呈现一个下降的趋势,但是外债余额确呈现一个上升的趋势,以当国内收入持续下降后,委内瑞拉的情况更是雪上加霜。
政局动荡雪上加霜
2015年12月份,委内瑞拉反对党即民主党在国会选举中获得109个席位,比马杜罗的社会党多55个席位而大获全胜。反对党现在占据国会65%的支持席位,新议会主席在上任前就承诺要在6个月内让马杜罗下台,预计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内两党将花更多的时间在争权上,这可能导致经济进一步下滑。
欧美货币政策分化对美元的提升,以及油价等大宗商品的进一步下挫,使得外汇储备本已捉襟见肘的委内瑞拉陷入破产的可能增加。
二、俄罗斯和“前苏联”国家深受油价拖累
俄罗斯银行业面临危机
俄罗斯的经济总量在2014年位居世界第九,为2.06万亿美元。俄罗斯的出口70%依赖原油,因此,原油价格的大幅下挫,对俄罗斯经济造成了较大程度的损害。IMF预计,2015年俄罗斯的经济将衰退3.8%,将创下自2010年以来最低。
俄罗斯与美国的实际GDP增速之差缺口拉大
由于俄罗斯在应对原油的举措中,主要通过汇率贬值的手段,这使得俄罗斯的国内需求遭到严重打压,整体消费情绪悲观,而悲观的情绪又进一步遏制了投资活动,这些情况可以从不断下滑的零售销售数据和投资数据中得到验证。这样的应对措施,使得俄罗斯虽然经济上并不是最依赖原油的国家(石油租金占GDP仅为13.7%,科威特和沙特分别为57.5%和43.6%),但其经济衰退程度却较其他石油出口国要差得多。据世界银行公布数据显示,俄罗斯与美国的实际GDP增速差值从2011年的2.66%,演变为倒挂,并进一步拉大至2015年的-6.30%。剔除通胀后的真实GDP增速,一般用来衡量一个国家的平均资本收益率。如此巨大的缺口,意味着资本从俄罗斯流出的压力将不断增大。
内部经济结构抵御风险能力不容乐观
首先,经常账户保持顺差,但占比GDP不断下降。数据显示,2015年第三季度俄罗斯的经常项目顺差为75.1亿美元,较上一季度减少近一半;同时,经常项目余额占比GDP由2001年最高的18%,已经逐步下滑至目前的5%的水平。从贸易数据看,俄罗斯的进出口增速2015年年中均下滑至-30%的水平,且近6年一直呈逐级下滑态势。
其次,俄罗斯国内的消费需求遭到实际购买力大幅下滑的打压。从数据上看,俄罗斯居民受国内通胀侵蚀,实际购买力已经严重下滑,这令俄罗斯居民的消费信心遭到严重打压,消费者信心指数滑至2009年以来最低水平。
第三,俄罗斯预算赤字近两年持续上扬,预算赤字占GDP比重也呈扩大趋势。数据显示,俄罗斯2015年12月的预算赤字达到1.945万亿卢布,创下近7年最大。预算余额占GDP比重也由2008年危机后的较小水平不断扩大至2015年三季度末的-3.41%水平,已超过了国际公认的警戒线3%的水准。财政赤字的不断扩大,意味着俄罗斯经济正在走向不断恶化的深渊。
第四,公共债务占GDP比重上升至13.4%。数据显示,俄罗斯公共债务占GDP比重自2007年的最低点,已升至2014年的13.4%的水平。债务水平的上扬,增加了俄罗斯陷入债务危机的可能。
第五,外汇储备在2014年大幅下滑后,2015年保持稳定。俄罗斯的外汇储备在1999年危机之后得以不断上扬,占GDP的比重也由1999年的4.44%上升至2007年的36.84%。但俄罗斯在2014年动用外汇储备支撑汇率,导致本就占比不高的外储下降至20.76%后,2015年俄罗斯改变了应对油价大幅下滑的策略,选择了让货币大幅贬值,这使得俄罗斯的外汇储备得以保留,以保持应对金融风险的实力。但这样的策略使得国内通胀大幅上升,消费和投资就遭受较大挫折。
第六,银行业风险陡增。一方面俄罗斯的银行对国内信贷和私人部门信贷占GDP比重持续上升,表明俄罗斯私人部门通过银行在不断增加杠杆。另一方面,俄罗斯银行的资本充足率已经接近8%的红线,而且坏账率也自2012年开始再度攀升,至2015年底已达到7.37%的水平。这意味着,俄罗斯的银行业面临的风险陡增。
整体来看,俄罗斯的经济增长前景、国内消费和投资增长、以及预算赤字和公共债务上扬都不容乐观,外汇储备虽然在2015年得以保存,但占比GDP仅在20%左右的水平,抵抗风险能力依然较弱。如果油价继续维持当前水平,或者继续下探,俄罗斯经济陷入进一步危机的可能在增加,尤其是俄罗斯的银行业风险在大幅增加。
地缘政治因素或是俄罗斯目前主要关注问题
近两年,俄罗斯与周边多个国家产生摩擦,先是2014年与乌克兰就克里米亚问题兵戎相见,随后俄罗斯又出兵叙利亚打击ISIS,11月份土耳其将俄罗斯军机击落则又是引发愈演愈烈的口水仗。普京一直以其强势的受俄罗斯民众支持,在西方制裁、油价下挫以及卢布暴跌的背景下,俄罗斯经济状况尽管日益恶化,但普京的支持率依然强劲。政治上的稳定性和高效率为俄罗斯的经济改革赢得了宝贵的时间。但如果欧美货币政策分化加剧进一步推升美元,叠加油价以及其他大宗商品进一步下挫打击俄罗斯出口,以及中国经济因素持续发酵,俄罗斯的银行业或许会遭到更进一步打击。
哈萨克斯坦和阿塞拜疆
亦陷入困境哈萨克斯坦和阿塞拜疆与俄罗斯的状况比较类似,两个国家的收入来源比俄罗斯更依赖原油出口,在2015年两国都放弃了与美元的联系汇率制度,造成汇率大幅贬值。在解除联系汇率之前,两个国家的央行都曾动用外汇储备来干预汇率,但外汇储备下降速度过快,使得两国都放弃该策略,选择让汇率自由波动。但阿塞拜疆政府由于不堪忍受剧烈贬值的货币,在2016年1月19日实施了资本管制,将对用于海外投资的外币征收20%的费用。若油价进一步下挫,两国可能将面临更加艰难的困境,但由于两者总体经济体量不大,若发生危机料对其他国家影响有限。
三、东南亚再度陷入困境
马来西亚政经不稳定因素增加
马来西亚作为东南亚主要的新兴市场国家,其经济正在由以前传统依赖农产品等初级产品出口的发展模式,向多元化的模式转变。英国《经济学人》杂志预测2015年马来西亚的GDP总量为3400.02亿美元,排世界第33位。
GDP增速与美国缺口小幅减小
从季度的GDP增速差值来看,马来西亚与美国的GDP增速差值在逐渐缩小,这将加剧马来西亚的资金外流压力,因经济增速的相对差值的减小,意味着潜在资本收益率的差值也会缩小。但从其绝对数值看,马来西亚的GDP增速仍然稳健。最新公布的数据显示,马来西亚2015年第三季度GDP同比增长4.74%。
国内面临货币贬值和短期外债增加压力
一方面,由于马来西亚经济对大宗商品出口尚有不小依赖,大宗商品整体在2015年的大幅下跌,对马来西亚经济产生不小压力,也令马来西亚林吉特对美元大幅贬值。数据显示,2015年马来西亚林吉特对美元贬值22.83%。另一方面,马来西亚外债持续增加,尤其短期外债占比大幅增加。这将考验马来西亚的偿债能力,而其陷入债务危机的可能在增加。数据显示,截至2015年第三季度,短期外债中私营部门占比GDP从年初的55.17%上升至66.39%,短期外债累计占比GDP由年初的95.22%上升至99.18%。货币贬值引发资金外逃,以及短期外债占比GDP上升增加了马来西亚发生债务违约的风险。
政治危机令经济困境更加艰难
2015年,马来西亚总理纳吉布深陷腐败丑闻。就在马来西亚国庆节前的周末,马来西亚爆发了由数万黄衫示威者组成的示威游行,90岁高龄的马来西亚前总理马哈蒂尔也出现在此次长达34小时的游行中,对当届政府继续施压。不稳定的政治因素、货币贬值和短期外债引发的偿债能力担忧、资金外逃加剧都令马来西亚陷入经济危机的可能大增。
印尼经济尚属健康
印度尼西亚财政部1月3日发表对2015年经济表现的报告指出,印尼的经济增长为4.7%,低于预期的5.7%,这也是印尼自2009年以来经济增长最缓慢的一年,主要原因是全球经济放缓导致商品价格下跌,加上资本外逃的压力,导致印度尼西亚2015年经济增长不如预期,不过目前其经济增长速度在整体新兴市场仍属健康。
其次,印度尼西亚的通货膨胀率为3.1%,远比预期的5%低。而且,印尼政府也出台了一系列的政策,以支撑经济的正常发展,取得了一定的成效。印尼的各项指标尚属健康,预计印尼发生危机的可能性较低。
政治乱局拖累土耳其经济增长
土耳其作为中东地区的主要经济体之一,在2015年,其经济和政治同时深陷泥潭。英国《经济学人》杂志预测2015年土耳其的GDP总量为8389.73亿美元,排世界第17位。
货币大幅贬值拖累经济陷入滞涨
首先,通胀侵蚀土耳其经济增长。按照以上《经济学人》对土耳其的经济预估计算,2015年土耳其GDP增速接近5%,但是截至2015年12月,按照过去12个月的平均值计算,土耳其的通胀率高达7.67%,这令其实际GDP增长大打折扣。
其次,央行货币政策制定实施遭到总统干预。在过去一年中,土耳其央行曾一再表示,将保持紧缩货币政策,直至通胀大幅改善。但其总统埃尔多安则坚持降息刺激经济,他多次表示央行实施的高利率严重阻碍了土耳其的发展,甚至声称任何为高利率辩护的人都有“叛国罪”,这令土耳其央行的货币政策制定和实施都面临阻扰。
第三,汇率大幅贬值进一步加剧通胀并由资本大幅外流风险。2015年,土耳其里拉对美元贬值25.43%,这令土耳其国内通胀居高不下,2015年土耳其的CPI同比增幅为7.67%。同时,汇率的大幅贬值也拖累股市,土耳其股指在2015年下跌
16.33%,资本收益率的下滑,使外资撤离土耳其,令土耳其本疲弱的经济雪上加霜。
第四,外汇储备下降令风险抵御能力下滑。数据显示,2015年土耳其外汇储备总额下降至992.00亿美元,下降77.03亿。
政局不稳令政策难以有效实施
土耳其经济的一团乱麻与其政治上的混乱局面有莫大关系。先不必说其总统埃尔多安和央行行长Erdem Basci有关货币政策的宽松与紧缩之争,其国内党派执政也愈演愈烈。2013年6月土耳其爆发了“塔克西姆公园抗议活动”,该活动动摇了现任总统埃尔多安政府的执政根基,这一进程在2013年12月中旬进一步加剧。随后,土耳其政坛因腐败问题爆发“政治地震”,三名内阁部长引咎辞职,矛头直指埃尔多安,这使得正发党不得不与“居兰运动”合作。此外,土耳其击落俄罗斯战机,入侵伊拉克境内,这一系列军事行动也令土耳其当局的稳定性遭受质疑。土耳其与俄罗斯的相互制裁,更令双方经济再遭打击。
整体来看,土耳其当前深陷经济和政治泥沼。如果欧美货币政策分化对土耳其货币的负面溢出效应增强,叠加政治上出现进一步动荡,可能令经济陷入更加被动局面。
南非状况有可能进一步恶化
南非作为曾经的“金砖国家”之一,其经济总量一直位居非洲榜首。据《经济学人》预估,2015年南非的经济总量为4021.52亿美元,位居世界第28位。但南非的经济增长在2015年遭遇滑铁卢,世界银行对其2015年增速预估为1.3%,对2016年的预估为1.4%。
南非与美国GDP增速倒挂加剧南非2008年金融危机后,与美国的经济增速差值开始逐渐减小,直至2014年开始倒挂,在2015年南非增速进一步放缓,而美国则稳步复苏,造成倒挂进一步加剧。经济增速的差异,反映出资本的潜在收益率的差距减小,这将导致资本流向的改变,资本将从南非流出,转而回流美国,追逐较高收益率。
南非内部经济结构存在隐患
首先,经济结构单一,连续多年经常项目赤字。南非的外汇收入中50%主要依靠其矿业部门,基本金属等大宗商品的价格下挫,令南非的经常项目逆差呈现上行趋势。数据显示,南非自2003年起经常项目转为逆差,且其占比GDP在2015年有扩大趋势。
其次,南非的外汇储备开始下降,且其外汇储备占其GDP比重较低,2014年该数据为14.03%。
第三,南非的短期外债占比上升以及偿债能力弱化。数据显示,南非的短期外债占比由2011年的17.56%上升至2014年的24.33%,短期外债与外汇储备的比值由2011年的42.12%上升至2014年的71.34%。
第四,干旱天气对农业供应的打击令南非经济雪上加霜。由于厄尔尼诺现象,南非遭遇了23年来的最严重的干旱,这令南非的农产品供应受到严重影响。而这无疑会加剧南非本已十分严重的滞涨形势。整体的收入受大宗商品下挫影响变差,但短期外债却不断上升,外汇储备也出现下滑,偿债能力减弱,滞涨形势进一步恶化,令南非出现债务危机的可能在变大。
政治不确定性也阻碍经济增长
2015年,南非总统祖马曾在一周之内两度更换财政部长,这不但令南非祖马陷入信任危机的泥潭,也令其在执政党内遭遇巨大压力。在经济低迷的压力下,南非的政治不稳定因素在不断加强。高企的失业率,为这不稳定因素火上浇油。数据显示,2015年第三季度,南非的整体失业率攀升至25.5%的高位。在2016年,地方市政选举时,南非祖马将面临民主联盟和左翼“经济自由战士”的公开质疑。
综合来看,南非国内的政治动荡,对南非吸引外资将产生不利影响。如果欧美货币政策分化加剧导致负面溢出效应增强,会进一步加大资本外逃的速度,并对大宗商品价格产生进一步压力,从而令南非的状况可能出现进一步恶化。
四、中国短期发生危机概率不高
中国目前风险可控。首先,中国的经济增速仍处于中等水平。其次,中国的短期外债水平不高。短期外债占总外债比例持续下降,从2014年底的69.36%,下降至2015年三季度的67%,短期外债与外汇储备比值也由去年年初的31.61%下降至三季度的29.13%。第三,外汇储备依然充足。第四,经常项目依旧顺差,资本项目并未完全开放。第五,银行业整体健康。因此,短期来看,中国发生经济危机的概率不高。
但是,中国的货币政策宽松,会同欧央行以及日央行的宽松,会一起对其他新兴市场国家产生溢出效应。这点我们将会在后续报告中详细分析。